压场院
小时候,每年的麦收时节是最高兴的。在割麦子的前十天左右,选个好天,家家户户忙着压场院。
在家门口附近找块平整的地方,先清理杂草,再浅翻一下,然后泼水,等地表吃透了水之后撒上麦秸,撒厚厚的一层。这时,老爸就会拉起家里那个凹凸条纹的碌轴由场院中心开始向外一圈圈碾压开来,估计两三遍左右吧,然后就换表面光滑的碌轴再由中心向外碾压,大约一个下午,直到变得平整。过两三天,等完全晒干就用大笤帚把表面的麦秸扫去,这样下层的大部分麦秸已经和场院表层混合在一起了。再经过多次洒水碾压,直到场院变得光滑平整。这时,才允许我光着脚丫拖着砘子,如同撒欢的小牛般满场院地跑,不用担心会有石子硌着脚,踩在上面有种潮乎乎的、暖暖的感觉,好舒服啊。
割麦子
爷爷是磨镰刀的好手,附近的邻里们都找他磨,他那块中间磨得凹下去了的磨石就是最好的证明。镰刀磨快了割起麦子来是不费力的,这样的镰刀谁都愿意用,唯独一个人不以为然,那就是我家的大公主我姐姐。姐姐生平第一次割麦子时,镰刀毫无阻力地切断了麦秸后,冲向了她的小腿,直接后果是我今年二十六了没割过一棵麦子。
场院打好了,镰刀磨快了,可谓万事俱备。我的任务就是坐在地头的树荫里看大人割麦子。田间地头,五六个人一簇,人人都头顶草编的斗笠,个别几个带花边遮阳帽的肯定是哪家爱美的姑娘。村里和我一般大的不少,只有我自己在树下用麦秸秆编蛐蛐笼,他们都在树上玩儿……这时,我会不时地听到几个直起腰来休息的人,冲母亲说你家孩子真听话真巧之类的话,而母亲每每都会得意地笑,我也会跟着笑。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坐在那儿,只是试了好多次都爬不上那棵树……
打场
麦子运回来后会堆在场院里等着打场,打场就是在场院里给麦子脱粒。一般是晚上几家子一块合作,忙碌的场景热火朝天。场院中间挂一个一百瓦的灯泡,隆隆的机器轰鸣声中,男人往入口续麦垛,女人拿簸箕接麦粒,长辈们配合得有条不紊,真是又是一场指挥若定的麦收大战。忙归忙,累归累,但我可以和伙伴钻到麦秸垛里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深夜,天不是很热了,但熬得想睡觉,却鬼使神差地陪着大人们干到拂晓。
现在麦收时节都用联合收割机,以前几天的活儿现在不用一小时。不过,还是怀念以前那些麦收的日子。
(东方店 唐姗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