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市场开发部 逄金彪
多年来,我都是在农村老家过年的。置办年货、吃饺子、放鞭炮、守岁喝年夜酒、拜年……那浓浓的年味和着绵绵的乡情,是在城里过年远远无法比拟的。女儿出生后,父母就像被绑架了一样,离开老家,长驻潍坊。曾说过“哪儿也不去,就在老家过年”的父母,为了年幼的孩子也妥协了,不知不觉便在潍坊过了四个春节。
两年前的冬天,父亲一人去县城探望年迈体衰的姨奶,顺便回了老家。将老屋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又支起了炉子取暖,计划让我们带着四岁多的女儿回家过春节。谁知刚准备妥当,父亲便因憋气诊断为肺气肿,住进了县医院。腊月二十五出院时,我就直接将他接到了潍坊,回老家过年的计划又泡了汤。
春节一过,父亲的憋气加重,去潍坊人民医院确诊为肺癌。经过多次放疗、化疗,父亲的病情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但地狱般的折磨也让父亲受尽了苦,这巨大的变故几乎将他一下子打倒。尽管我们悉心照料他,父亲的情绪还是越来越差。一次老家的亲朋来看望他,父亲说:“我恐怕不能再回老家过年了!”思乡之情溢于言表。深知病情严重程度的我笑着安慰说:“你放心,等你康复了,我一定带你回家过年。”
去年夏天,父亲的病复发,并伴有多处转移。再次住进医院进行放疗、化疗,父亲的身体也每况愈下。我知道,父亲和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了。我赶紧买了汽车,方便身体虚弱的父亲每天去医院,也好让他在有生之年能享受一下。挂牌选号时选了个“VIP625”,前半部分寓意为VIP,“625”是父亲的生日。父亲第一次坐上车时,我就和他解释什么是“VIP”,告诉他:“你就是我们家最尊贵的人!”去外地求医,用民间偏方,从国外寄最新抗癌药……虽然我们希望奇迹出现,但一切终究没能改变。在一个寒冷的冬夜,父亲带着深深的眷恋离开了我们。
按父亲的遗愿,将父亲送回老家火化,葬在我们村的公墓里。春节前一天,我和母亲、妻女回到了农村老家。汽车停在家门口,妻子和女儿出出进进忙着往家拿东西。我看着崭新的汽车和车牌号,恍惚间父亲就在眼前,泪水夺眶而出。
父亲,我们回来了。今年,我们在老家过年!
(编辑小语:情感的真挚超越了语言的表象,引导我们从人生的至真至善出发,去深味作品凄美的感染力。)